齐穆川和江上歌听到立信的这番话，是不同的神情。
一个神情焦急而紧张，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，一个眉梢轻挑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“齐穆川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。”
江上歌的嘴角蔓延开一丝笑意，“你可以选择放下身段，跪下向我道歉，求我出手相救安安。或者，你可以坚守你的面子和尊严，让太医继续为安安诊治。”
她是真没想到，机会能这么快地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齐穆川深吸一口气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，却被眼前的景象打断。只见立信突然跪倒在地，向着江上歌连连磕头。
“王妃，奴才恳请你大发慈悲，原谅王爷的过错，为世子医治病患。”立信哀求着。
江上歌眸光冷冽，她斜睨着立信，语气中满是嘲讽，“现在你知道求我了？”
“你当初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主子的架子，对我肆意嘲讽、谩骂，那时的你可曾想过，会有今日这般低声下气地求我？”
想当初，立信在襄王府中，对她百般羞辱，更是联合府中的奴仆们与她作对，让她在王府中的日子过得如履薄冰。
立信十分后悔，如若早些知道王妃竟拥有如此非凡的能力，他绝对不会做出那些令人懊悔的蠢事，那样王妃定会救治世子。
“王妃，奴才真是罪该万死，甘愿接受任何惩罚。只求你能大发慈悲，救救世子。”
说着，他抬起手狠狠地扇向自己的脸颊，每一次都用力到几乎能听到骨头相撞的声音。
江上歌冷漠地瞥了他一眼，并未多言，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齐穆川，“你的选择是什么？”
“扑通”。
齐穆川缓缓跪在团蒲之上，对着她深深地磕了一个头，态度诚恳道，“请王妃原谅我，是我不辨是非冤枉了你。”
“我保证，以后我绝对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冤枉你，也不会再对你做任何不该做的事。”
在安安的性命攸关前，他愿意放下所有的尊严和面子。
只要能救安安，便是要他学狗叫，他也会做的。
江上歌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，仿佛一片波澜不惊的湖面。
她眸光如刀，直视着齐穆川，“齐穆川，你给我记住了。”
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，直击齐穆川的心房。
“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“若再有下次，你敢在毫无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无端冤枉我，或是对我做出任何不轨之举，那后果便不会如此轻松了，我会跟你鱼死网破。”
齐穆川看得出她是认真的。
正是这份认真，让他心中涌起更深的疑虑。
他了解江上歌，知道她不会医术，更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头脑和手段。眼前的她，仿佛变了一个人，冷静、果断，甚至带有一丝神秘。
但这个女人就在他的眼前啊，她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？
“请王妃放心，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。”
江上歌看得出他对她的怀疑，并未放在心上。
无论齐穆川如何深查细究，只要她守口如瓶，真相就永远无法触及。
“那走吧，我们去看看安安的病情。”
她站了起来，却在瞬间回想起了一桩未了之事，眸光不禁转向了那正被殴打得狼狈不堪的云兰英，“差点儿忘了云大小姐了。”
她一挥手，原本还在施暴的奴仆们立刻退到了一旁。
江上歌缓步走向狼狈不堪的云兰英，目光冷冽，犹如看待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，“云兰英，过去你算计我的那些账，我会一笔一笔地和你清算清楚的。”
“还有，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帮你，也不会再护着你和云家。”
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，“没有了我的保护，你这个云家的大小姐，又算得上什么东西？”
云兰英听得心头一颤，浑身如坠冰窖，冷意直透骨髓。
她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，跪在了地上，紧紧抓着江上歌的裙摆，“襄王妃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，请你原谅我这一次。”
“我发誓，以后绝不会再做出任何让你不悦的事情。”
若没有江上歌在背后助力，她不仅无法在贵女圈中立足，更别想实现嫁给襄王殿下的美梦。
江上歌一脚将她踢开，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，“云兰英，你说过太多次这种话了，我听得耳朵都生茧了。”
“以后，你云兰英是好是坏，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说完，她带着丫鬟往外走，对云兰英的恳求与哀怨是连半分的搭理都没有。
云兰英焦急地想要追赶上去，但关芯却适时地挡在了她的面前，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，“哎呀，这不是平日里趾高气扬、风光无限的云大小姐吗？”
“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，哪里还有当初那光彩照人、自信满满的样子？”
她看得真是爽啊！
还得是襄王妃，收拾云兰英这种表里不一的虚伪东西有手段。
云兰英心中一片慌乱，无暇顾及其他，她急忙向路过的齐穆川求救，“襄王殿下，我……求你……”
齐穆川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，目光坚定地径直走向江上歌。
“我说云大小姐，你能不能稍微要点儿脸？”立信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嘲讽，“你还真当我家王爷看不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之前，要不是王妃护着云兰英，她哪里有资格进王府。
云兰英心中的恨意更加浓烈，她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江上歌。如若不是江上歌用卑鄙的手段抢走了她的襄王妃之位，她现在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。
她要让江上歌明白，抢走她地位的后果。
……
襄王府的文心院内，江上歌与齐穆川相继踏入了屋子。
他们一进门，便见一位太医已候在那里，面色凝重。
“襄王殿下，襄王妃。”太医向他们二人微微颔首，随即目光在两人身后巡视了一圈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，“襄王殿下，那位为齐世子治病的大夫，此刻在何处？”
江上歌心知太医的疑惑，却并未立刻解释，而是抢先一步问道，“大夫稍后会来。”
“太医，能否先跟我讲讲安安的情况？我才回娘家一天，他的病情怎会如此恶化？”
她不想解释，解释起来太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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